叮咚
随着一声手机铃声的响起屏幕亮了起来
“我发烧了”
当我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很久
恍惚间，我回想起以前读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帮人请假是很自豪的事情
你想啊，全班就你一个人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来的原因，这代表你们的关系最好
所以每次被指派我都会挺着胸，像一个代理人一样走到讲台上对老师说
“XXX今天生病来不了了，让我帮她请一下假”
然后放学以后敲响她家的门
“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感冒药”
即使，她可能根本不缺
而这次收到她的短信，我不用帮她请假，也不用给她买药，我什么都不用做
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不好了，而是因为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屏幕上又出现一行字
“算了，你忙吧”
这是我少数几次真的感到无力的时刻
但准确的来说，让人感到无力的并不是距离，而是能力有限带来的那种疏远感
但关心无法表达，又碍于时间和金钱不能立刻赶到她的身边去
想来想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到她，可能我所做的，并不比一个人陌生人多
所以每次这种时候我都会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突然被拉远了
人和人的关系，似乎总是这样
在开心的时候迅速升温，好像生命中注定就应该认识
但又在令人负担的事情前拐弯抹角，引起误会难以弥补
以前看人写段子，总把这种一方期待换来失望的情况写成有默契的相互走散
听起来很文艺，又显得自己董事明事理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人什么也没有做不一定是他无所谓，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想随便对待
毕竟距离感让人害怕，害怕无所作为会让对方失望
也害怕权宜之计让对方感到毫无诚意
更害怕因此和对方越隔越远
有时候为了摆脱那种心理上的距离感，我会干一件事
就是思考自己愿意为此付出的代价
这个过程就好像和神在谈判，比如，对方生病了
“你愿意牺牲多少去换对方的健康”
“神啊，我愿意用我一年的寿命去换取他现在的健康，如果她能一直健康下去，我愿意少活十年”
这个代价对你每个人来说都不同，但一定是他在乎的东西
所以当一个有烟瘾的人说，他愿意一个礼拜不抽烟
又或者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愿意为一个人当众扮丑
一个从不迷信的人，选择为一个人转发锦鲤
其实他们传出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我真的很想帮到你
可惜的是，不管这些“假想谈判”在我们心里进行多少次，我们依然会感到无能为力
因为想象再逼真，都比不上真正的帮忙
就像我们进入到不同的大学以后，帮不上忙的事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再也不是受欺负帮对方打抱不平，互相伪造家长签字那样的小事了
对方受的委屈，遭受的挫折很多时候别说帮不上忙，可能连为什么都一头雾水
有时是她不想告诉我
有时是因为害怕自己帮不上忙，所以干脆不去询问，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后来有一个女生朋友告诉我
她和那个距离她车程五个小时的异地男朋友也时常会有这样的感受
她说
“除了在电话里和他讲‘没关系’，我能做的只有给他一个人静静的机会”
“看起来很贴心，但事实上就是无可奈何的一个选择而已”
说着，外面下起了雨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拿出了放在口袋的手机
“你那边下雨了吗”
在屏幕上敲出了这句话，但想了想还是删掉了，只是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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